正如我多年前來讀研究所的外甥一樣,進城玩了一整天的心得是:「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一流的大城裡觀光,觀光客有『三多』:排隊多,憋尿多,走路多!」韓國朋友的感覺也相同,第一天太累,第二天就動不了了,於是就叫兩個英文還不錯的姪女們去瞎拼,自己則跟我們見面午餐。除了敘舊之外,她也跟我們提到了一些她看小輩姪女們有趣的事情。
朋友與我年紀相仿,我們認識雖然沒有幾年,但是我總覺得年輕時的她,肯定是韓劇中的大家閨秀,全身名牌服飾,進退點頭哈腰彬彬有禮。我的意思不是她現在不修邊幅,而是在美國待久了,畢竟美國化了一些,不會那麼講究,何況她也講究不了,第一次見面她就告訴我,她很高興我沒有擦香水,因為她的肝有問題,基本上飲食簡單,不用任何含化學香料的化妝品。
這次她的姪女們來美國,跟她在一起約三個星期左右,她說年輕人用手機找資料,例如景點商店地圖等,比她這個大媽迅速確實多了,她覺得自己當導遊的用處,只有英文比較好而已。
姪女們一定要造訪一家別處沒有的服裝店,開門前門口就大排長龍,傳了照片給姑姑與姑丈,姑丈完全不解風情,還問:「這是一家有名的烘焙坊嗎?」我說:「您家老爺就只想到吃啊?」朋友大笑。不過那家服裝店,我們都沒有聽過!
此外,朋友說兩個小的每天晚上不睡覺,早上起不來,好不容易起來之後,需要一個鐘頭的時間上妝換裝打扮自己,不像大媽們,刷完牙洗完臉換件衣服,就能馬上出門了。除此之外,兩小每天晚上都要花時間敷臉,敷臉的材料有很重的香味,朋友受不了,在家會把窗子打開,旅館的窗子不能開,她就開浴室的通風扇,自己則逃到外面去。
另一點朋友十分不能理解的,就是兩小大部分時間真的是在「逛」而不是瞎拼,可能走了十多家店,才買了一樣東西,大多時間只看不買。她自己是需要什麼就出去買,買完就回家,不會花大把的時間走來走去。我深有同感也深表同意,我也不喜歡逛街,現在女兒不在家,我不用去購物中心,每次女兒回來陪她去時,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,現在的我是在家裡,如果去別的國家觀光,那麼多看看沒有買,也是合理的。
朋友還提到一個我一點都不驚訝的情況,就是兩小不論看到什麼,都一直強調「好便宜啊!」我招待過的台灣瞎拼客也都是如此,看到什麼都說便宜,這點令朋友十分吐血。她說:「一百塊美金很多耶,但是在她們眼裡好像都不是錢?她們也不過是大學生,又沒有賺過什麼錢,花錢的時候什麼都覺得便宜!」
朋友的兒子目前有個女朋友,女朋友與姪女們見面時相見歡,因為年輕人知道的與喜歡的都很類似,感覺遇到同路人,不像跟長輩提起什麼,長輩都一問三不知不說,還覺得「這是什麼東西啊?這麼貴?你們也買的下去?」
朋友的兒子告訴她說:「媽媽,你買的東西,沒有一樣是沒有用的!」
「這是什麼意思啊?沒有用的東西,買幹嘛?」我說。
「是啊,你跟我想的一樣。但是兒子說,他女朋友很喜歡買東西,常常買,卻不一定會用。」朋友說。
「我看他是在警告你,先給你打預防針喔!」我告訴朋友。
總之,我們吃了一頓愉快的午餐,也給朋友去逛街的姪女們帶了鍋貼回去旅館當點心。聽了朋友的話,我感覺年輕人跟我,雖然都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現在,但卻是完全不同時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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